秋風(fēng)卷起又落下的窸窣聲，才緩慢起身。深秋的凌晨已經(jīng)有了寒意， 他披上外套，在洗漱臺前仔細(xì)刮了胡子，用冷水洗了臉。鏡子里是一張六十二歲的臉， 皺紋不多，但每一道都刻得很深，像是用鈍刀在時光的木板上慢慢鑿出來的。 他的殯葬店開在老城區(qū)一條不起眼的巷子里，門面只有四米寬， 掛著一個褪了色的牌子——“長海殯葬服務(wù)”。店里堆滿了花圈、骨灰盒和各種殯儀用品， 空氣里彌漫著香燭和紙張混合的氣味。這氣味李長海聞了四十年，早已滲入他的呼吸節(jié)奏里。 早上六點，巷子外傳來汽車引擎聲。一輛黑色靈車停在了店門口，司機小王探出頭：“李叔， 今天第一單去河濱醫(yī)院。”李長海點點頭，從柜臺后拿出一個黑色手提包。 包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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