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斷臂藝術(shù)品》第一章
畫布。它白得刺眼,空洞得如同我左臂那截空蕩蕩的袖管,徒然垂落著,僅余袖口別著的那只冰冷、早已銹跡斑斑的金屬鉤子,在昏暗的室內(nèi)偶爾映出一星微弱、孤寂的冷光。畫室彌漫著松節(jié)油和舊木頭的氣息,混合著雨水帶來的潮氣,沉默地壓在我的心上。我的左手——如今僅存的這只手,下意識地伸進衣兜里,指尖觸碰到那幾張被無數(shù)次摩挲、早已浸透了體溫與汗水的紙幣。它們蜷縮在兜底,皺巴巴的,像秋天里蜷縮在枝頭、最后幾片枯死的葉子。這筆錢是我賣掉母親遺物——一對舊玉鐲換來的,連同之前積攢的所有稿費和微不足道的畫作收入,才勉強湊夠了那筆足以讓我傾家蕩產(chǎn)的費用。指尖捻著那幾張薄薄的紙片,它們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,每一次觸碰都燙得我指尖發(fā)顫。母親溫婉而堅韌的眉眼仿佛就在眼前,她曾日日戴著那對玉鐲操持家務(wù),玉鐲溫潤的光澤仿佛還停留在記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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